万维生先生是中国著名的邮票设计家,现在市场上价值达百万港元的《全国山河一片红》邮票当年就是出自他手。趁他回泉州老家的机会,笔者特意造访了他,了解了他许多轶闻趣事后,专门就《全国山河一片红》的创作请他详谈。
万先生坦诚地说,这枚邮票是特定历史的产物。当时,为了庆祝全国二十九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成立“革命委员会”而设计了这枚邮票。初定方案为横票,尺寸是六十乘四十毫米,面值计划出八分和二十二分两种。
因为当时设计稿送审程序很复杂,所以采用先制版打样再送审的办法。送审稿经中央领导审阅後,认为横票过於复杂,建议简化画面,缩小尺寸。万先生依据建议,又改画样稿,於是便有了三十乘四十毫米的紧缩版。所以有了“大一片红”和“小一片红”两种打印版本。
万维生回忆说,当时“大一片红”图案里勾画了一幅红海洋示意图,是一幅画卷而非地图,也不是人们现在见到的票样,当时的图案是毛泽东和林彪向热烈欢呼“全国山河一片红”的革命群众挥手致意,背景是红旗旗海和悬挂在气球下的标语口号,图案下方书写的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全面胜利万岁”的字样。这是设计的第一稿。
后来,又对这一稿进行了修改,将毛泽东、林彪的图像改为工农兵,其他部分基本没变。修改后,又打出样稿,于一九六八年十月八日以邮电部军管会的名义向当时的副总理李富春做了汇报。李当天批示:请邮电部军管会送中央文革审查。可是,这份报告并未送到“中央文革”,而是辗转到了周恩来总理手中,周总理对此邮票做了批示,要求进一步修改,於是便有了“一片红”第二稿,俗称“小一片红”。
后经邮电部审查批准,决定於一九六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发行,但有些地区却提前几天发售了。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编辑陈潮於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在单位门前的邮亭买到几枚,发现邮票上的图案画得不如地图准确,便给邮电部军管会写了信,但并未引起注意,尔后,他又向“中央文革”反映,“中央文革”便马上通知邮电部,邮电部军管会怕出政治问题,下令停发,回收封存,但已有少量流入了市场。
万维生感慨地说,那是一个荒唐年代里的荒唐事,画“一片红”是偶然的,但由此演绎出的好几个版本的说法和故事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提起横版《全国山河一片红》的百万身价,万维生只是淡淡一笑,一生设计了不知多少邮票的他,自己却不集邮,所以也没有这枚“豪票”,不过,他至今仍保留了创作时的画稿。
万先生最后提醒说,现在市场上假“一片红”的邮票很多,他说,据他所知,横版的“一片红”当时只有打印稿,流出来的只有二、三枚,而“小一片红”流入社会的也不过二、三千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