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3-08 16:43:21 来源: 新民晚报(上海)
初识中国邮王周今觉的外孙唐无忌先生,是在1989年北京全国邮展上。他那时是全国集邮联邮展委员会委员、国家级邮展评审员,仪表堂堂的高大身躯里透出的轩昂神情,让我这个初入集邮圈子的小编辑有着高山仰止的感觉。
从小受“邮王”外公熏陶的唐先生,既是集邮家,又是西洋瓷器收藏家,人又海派,圈内人称他为“老克勒”。他原是中学教师,因是集邮世家,被调任上海市集邮协会专职副会长兼副秘书长。恰好我正计划在《上海邮电报》集邮专版开辟“集邮课堂”栏目,唐先生便成了我首选的作者。那时,公开出版的集邮报刊不多,要把平时给集邮者讲课的内容发表出来,向更多的人传授,这对唐先生很有诱惑力,他爽快地答应了。
1990年春节前,我收到他第一篇讲稿《传统邮集的编组与要求》。春节一过,这一专栏就以这篇文章开场了。这样每周一篇,第一组13篇系列文章连载了3个月,将FIP邮展竞赛性展品中的传统、邮政历史、专题、邮政用品、航空(天)和极限这六大类作了系统讲授。其间,唐先生常来电话询问读者的反响如何?我告诉他“集邮课堂”文章很受欢迎,不少读者还前来补报留作资料;有的争相传阅,先睹为快;有些基层邮协拿来当作教材,向会员“现炒现卖”。他听了非常开心。不久,他喜滋滋地告诉我,广东的《集邮家》转载了这组文章,还给他寄来了稿费。
一天,唐先生告诉我,国外邮刊又从《集邮家》上转载了这组文章。我便乘机怂恿他动手写第二组,从评审员角度谈各类邮集的评审,这样可使组集者扬长避短。唐先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欣然答应。这组文章开始连载后,也许是每周一篇连载不能脱班,硬着头皮也要赶出来,唐先生觉得写讲稿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开心了。渐渐地,我的催稿电话开始频繁起来:“唐先生,明天要截稿了。”他有时答道“我今天寄出来。”有时却说明天某时在某处碰头交稿。记得有天雨特别大,唐先生约我中午11时半到大众剧场门口碰头交稿。我说我可以到市邮协去取稿,他似乎觉得让我去取不好意思,还是约在居中地方大家可以节省往返时间。当我俩在雨幕下交接稿件时,唐先生说,好像地下工作者在交换情报,我想想就好笑。有一天,唐先生忽然对我说想暂停几期后再写。我心里明白,他已经开心不起来了。倘若让他停笔,这组文章可能要夭折。于是,便笑嘻嘻地“威逼”着说,要停几期可以,但要对读者有个交代,我可不可以立即在报上刊登声明,说你唐先生病重,你看怎样?他看我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继续他的“苦役”。这样一直苦撑到1991年春节,20篇八大类展品的评审文章终于登完,我也松了口气。唐先生每当与人说我催起稿来他实在吃勿消。但看到这两组文章如此受欢迎,他似乎对我的“诱逼”也很领情。
其实,我并没有就此放过他,我想让他完成“三部曲”中的最后一组“邮集的制作”。一有机会,我就催促他早点动笔,完成“三部曲”。我说今后可以结集出个小册子,你就更“功德无量”了。渐渐地,他似乎忘记了已经吃过的“苦头”,又答应写第三组系列文章了。1992年12月,这组文章开始见报,直到次年3月,14篇文章刊登结束。大功告成。
作者:张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