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曾是中国近代出版业的发祥地和出版中心。20世纪30年代的上海,已经出现了250多家出版社,其中仅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世界书局这三家出版物就占到全国出版物的60%以上,还涌现出夏瑞芳、张元济、陆费逵、沈知方、张静庐、伍联德等一批出版“巨擘”。
值得庆幸的是,早在上世纪上半叶,上海的这些出版人就懂得利用股票来筹措资金,发展出版事业,使我们今天有机会看到这些弥足珍贵的实物股票。
壹 商务印书馆股票
商务印书馆是中国历史上最悠久的出版机构,成立于1897年2月11日(光绪二十三年正月初十),由夏瑞芳、鲍咸昌、鲍咸恩、高凤池等四人集资创办,1901年改组为股份公司,1903年实行中日合资,1907年在上海闸北宝山路499弄584号建成印刷总厂,发行所在河南中路211号(科技书店现址)。
这张“商务印书馆股票”发行于1948年5月,上面“董事”栏里除了张元济等三人名字外,没有看到创办人夏瑞芳的名字,这是因为在1914年1月10日,夏瑞芳在上海各大报纸上宣布:商务印书馆已收回全部日资,成为完全的华资出版企业,不料当天傍晚6时左右,夏瑞芳刚从河南路总发行所走出,就遭凶手暗杀,14日在仁济医院去世,年仅43岁。
贰 中华书局股票
中华书局成立于1912年1月1日,由陆费逵、戴克敦、陈寅、沈颐、沈继方等5人在上海创办,1913年6月改组为股份公司,1916年在上海棋盘街(今河南中路)开设总店。
这张“中华书局股票”发行于1937年7月。该股票为当时少见的凹版印刷,十分精美漂亮;票面中央是中华书局的出版标记:由两枝对称而有动感的稻穗和一本封面印有篆体“中华”的精装图书组成,这两个 “中华”篆体字,据说是被称作“武进唐才子”的唐驼书写;票面的两边分别有一幢气势宏伟的厂房,这是1916年中华书局在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哈同路(今铜仁路)口建成的印刷总厂,占地40余亩,规模居当时上海各印刷厂之首。
叁 世界书局股票
世界书局成立于1917年,由沈知方独资创办,1921年7月改组为股份公司。书局的编辑所、发行所在上海福州路、山东路口的怀远里;印刷厂在大连湾路(今大连路)130号。
这张“世界书局股票”发行于1948年5月20日。世界书局的出版标记是一个非常直观的圆形地球,地球四周环绕云彩,正中竖写着“世界”两字,给人以一种飘浮于天际的时空感。
至于为什么取名“世界书局”,历来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创办人沈知方认为“世界”比 “中华”的范围要大得多;另一种是沈知方当时受《世界》杂志名称的影响。
肆 现代书局股票
现代书局成立于1927年,创办人是洪雪帆,后来张静庐、沈松泉等人先后加入,1931年改组为股份公司,后因洪、张两人之间产生分歧,张静庐退出“现代”,致使书局于1935年关闭。
这张“现代书局股票”发行于1933年8月1日,股票上的出版标记很特别:它的构图是一个竖的长方形,用了6本书,以3、2、1的次序向上叠加,像叠罗汉似的,最下层是美术体“现代”二字。读者一眼望去,似书,也似一幢高楼,产生奇妙的意境。更为奇妙的是,在最上层书的两旁,有两个小白点,似人的双眼,颇具“脸谱”的意趣,设计者的匠心可见一斑。这枚出版标记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已经很难查证了。
伍 佛学书局股票
上海佛学书局创立于1929年9月(一说1930年1月),发起人有王一亭、范古农、李经纬等,初时地址在闸北宝山路上,后迁至胶州路11弄20号、愚园路154号。上海佛学书局被誉为近代中国佛学出版业的“无冕之王”。
这张“佛学书局股票”发行于1934年7月1日。该股票的设计与佛学的特征十分吻合:以黄色为主基调,票面中央是佛学书局的出版标记和公司钢印;左上角有两枚印花税票和佛学书局印花章;四角是佛学中的成语“福慧双修”。佛学书局面向佛教徒发行股票,这在近代佛教史上绝无仅有。由于入股者均为佛教徒,目的是为了弘扬佛法,因此他们在取得股息后,就以这笔钱回购佛学书局出版的书籍,这可称作“实物股息”。
陆 民智书局股票
上海民智书局由孙中山于1918年倡议、1921年初正式成立,总店设在上海河南路90至91号(商务印书馆斜对面)。上海民智书局是一家主要出版发行革命党人书刊的书局,孙中山的一些重要著作如《民权主义》《三民主义》《建国方略》等,就是由民智书局出版的。
笔者收藏的“上海民智书局股票”发行于1929年1月1日。该股票在书局类股票中很有特色:上面有一幅孙中山先生的标准头像,左右两边分别是国民党党旗和中华民国国旗,这就印证了这张股票与孙中山以及由他领导的国民党的关系。据我所知,在所有老股票中,有孙中山标准头像的,除此以外,仅有中国国货银行股票、中华银行股票和上海古玩书画金石珠玉市场股票。
柒 良友图书公司股票
良友图书公司成立于1925年6月,创办人是伍联德,地址在上海虹口北四川路851号。良友图书公司尤以创办《良友》画报而蜚声中外。《良友》画报于1926年2月15日创刊,这是中国乃至世界上第一本大型彩色画报,比同类型的美国《生活》杂志足足早了10年。
这张“良友图书印刷公司股票”发行于1940年7月1日,此时的总编辑是赵家璧。这张股票的四角和钢印上各有一个相对而视的“双鹅”图案,这就是人们较为熟悉的良友图书印刷公司的出版标记,它是由“良友”公司的创始人伍联德设计的。《良友》画报封面上两个漂亮大方的美术字“良友”,也出自伍联德之手。另外,商务印书馆的出版标记(C.P.中间加一个“商”字),也是由伍联德设计的。
捌 中国青年出版社股票
中国青年出版社创立于1953年4月15日,它是在胡耀邦同志的推动下,由青年出版社与开明书店合并组建的。胡耀邦还亲自担任了中国青年出版社的董事长。
团中央下属的青年出版社与开明书店合股筹建中国青年出版社时,当时的团中央第一书记胡耀邦认为这是一件大好事,“开明”和“青年”这两家出版社的读者都是青少年,双方各有优势,合并起来可以优势互补。胡耀邦还多次强调,开明书店在解放前是一家进步书店,有一批饱学之士,对中国文化事业做出过贡献。开明书店创建于1926年8月,由章锡琛、章锡珊兄弟创办,店址在上海四马路(今福州路)278号,1950年开明书店总管理处迁到了北京。
这张“中国青年出版社股票”发行于1955年12月31日,股东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常务董事为胡耀邦、邵力子、刘导生。50多年过去了,这张留有“胡耀邦”签名手迹和私印的股票仍保存完好,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