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兔”四度歌吉祥

卯兔

HAPPY NEW YEAR

在中国“干支纪年”的科学体系中，有“子鼠、丑牛、寅虎、卯兔……”的十二生肖排序，“卯兔”位踞第4。

1980年是庚申年，中国邮政首发生肖邮票，以排行第9的“申猴”打头，于是“卯兔”就成了邮票上生肖排位中的第8位。在生肖文化中，每个生肖都寓意着深刻的内涵，也和每一个人紧系相连，在以“国家名片”出现之时，也成为“个人名片”。

在2023癸卯年到来之际，“卯兔”带来了新岁新气象。同时在邮票上它历经4轮43度春秋而四上方寸，已经是一个人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形象了。说熟悉，是因为生肖“卯兔”的造型离不开人人皆知的这个乖巧活跃的生灵；说陌生，是因为大家见过了前3轮生肖邮票中的兔相，那么它的第4次出现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说辞却是人皆陌生的话题。

当然，在说到第4轮“卯兔”时，也应该有一个富于情感的回顾。其实，这也是一个重要的比较，也就是在比较之中去看“卯兔”在方寸天地中的几次表现，来认知2023癸卯年生肖邮票创作的特点和价值。

开创之初的第1轮生肖邮票 — 卯兔初现

20世纪80年代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初年代，中国传统文化走出了10年禁锢，以再次辉耀天地的新鲜感激起各领域艺术家的创作热情，也在广大受众中引起强烈共鸣。在这个开放的时代背景下，中国邮政创意了生肖系列邮票的发行，甚至等不及生肖排序首位的“子鼠”年，便在排序第9位的“申猴”开始了这个传统文化系列第1枚邮票的策划与面世。

1987年，丁卯年生肖兔形象第一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邮票中出现，这是在方寸票幅中设计的一个以民间剪纸为蓝本的生肖兔相。在生肖文化中，“卯兔”作为纪年示岁的生肖符号，象征着温顺、可爱、敏捷、灵性、机智、警觉、善良、积极等美好寓意。这枚开创性的生肖“卯兔”形象，在小票幅中得以精致刻画，在白底色的烘衬下，突出了兔相的洁白、柔和的灵动之范，展现了它机智敏捷的灵巧之韵。而红、绿颜色在民间剪纸底版上的涂抹，又平添了一种吉祥喜庆的气氛。“卯兔”在方寸天地中的第一次亮相，带来了与之相符合的传统民间工艺的深厚底蕴。

邮票设计者李芳芳又将来自于民间剪纸的原作进行了专业性的美术创意，以渲染和夸张的笔法确立了设计上的装饰性风格，这就体现了一个重要认知，那就是除了“龙”以外，生肖形象皆以现实中存在的动物为“标本”，但已经升华为一种象征性的图腾形象。这就彰显了生肖邮票创意的两个基本原则：在生肖外型的刻画上，要遵循“写意”性创作原则；在生肖内涵底蕴的揭示上，要创造附着了辞旧迎新的民俗吉祥文化的意境。第1轮“卯兔”邮票，虽体量不大，但却以鲜活、清新形象而深入人心。

丰富之中的第2轮生肖邮票 — 卯兔再现

在第2轮生肖系列邮票中，人们再见“卯兔”，这已是12年后了。按照第2轮的系列规制，1套2枚的己卯年生肖“卯兔”尽管还是踞于小票幅空间，但却被置于更丰富的艺术表现元素中了。

在第2轮生肖“卯兔”设计中，第1枚邮票采用了民间泥塑的兔相造型，是著名的天津“泥人张”第4代传人张锠沿袭传统捏出的卯兔之相。泥塑本身就是辞旧迎新、岁年更替的民间习俗之作，这个“卯兔”形象，已然在充满乡土气息的造型中带有一种“写意”意蕴，其双耳向后拢去，显示出玉兔的温顺和灵巧。

从第1轮生肖邮票的民间剪纸到第2轮生肖邮票的民间泥塑，生肖邮票开掘了民间艺术拙朴的意趣，彰显出一个并不复杂的兔相的丰富表达。特别是“泥人张”传人手下的这只花兔，色彩的装饰蕴涵着“玉衡星散而为兔”的祥瑞气象。而这枚邮票标题为“玉兔为月”，则让人们想到“卯兔”作为月亮的象征，又有了一种朗洁、高远的意境。实际上，这个造型已不是动物性的写实再塑了，而是生肖符号的一个再创意。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书、画不分家。因此，在具有中国风范的艺术造型间加入书法，正是天然合一、互补增辉之举。运用墨色进行艺术创造的书法，在第2轮生肖邮票中是一个特殊的艺术表达范式。在“卯兔”第2枚邮票上，以潇洒的草书写出一个“兔”字，灵秀畅达，如玉兔一般富有动势感。该“兔”字出自国家的规范性典籍《五体字典》，背景衬以清代山西“月亮图”剪纸，书、画相携形成雅俗相融的文化色彩，书法的直观性与泥塑的形象性，从视觉的两个角度丰富了“卯兔”生肖主题和造型的深刻表达。

1999己卯兔年，已经到了20世纪末叶，一只“卯兔”的两种表现，以丰富的艺术手法刻画了辞岁迎新的生动氛围。

创新之中的第3轮生肖邮票 — 卯兔三现

2011辛卯年，在邮票的方寸天地三现兔貌。第3轮生肖邮票则又采用了1套1枚的规制，正方形的大票幅给了生肖形象以更大的亮相空间。在“卯兔”出现之前，前7个属相已然在白色衬底下有了生动表现，到“卯兔”顺次登上邮图时，统一的设计风格给出了设计上的基本定位，那就是以创新思维为前提，提炼生肖形象的特征，概括生肖的内涵，运用现代意识的元素，运用写意的装饰性之笔，勾勒出生肖象征性的、图腾性的意味。

“卯兔”的原型本就是生动灵活的兔子，一身白色是其最鲜明的特征。但是白兔遇到了白底色，这在设计上就必须要创新了。第3轮“辛卯”生肖兔邮票，在简约线条的勾勒下，出现了兔相轮廓，然后大胆使用了鲜丽的色彩和吉祥花纹，这些花纹以花卉的剪纸形式均匀装饰，充满了节庆的喜气、和谐、祥瑞的韵律。于是，一个彩兔的造型将三度出现的“卯兔”作了创新性的刻画，这个直击眼球的形象正契合了邮票所要表达的“瑞兔送福”主题。

这枚邮票还以玉兔为月亮代名词的寓意，陪衬上蓝色月轮，使白色衬底上的图画既丰富饱满，又有一种空灵感。艺术家吴冠英笔下的“卯兔”，从造型的线条到色彩的润染、从留白的构思到文字的布局，将动物性的兔相提升到了生肖符号的象征性高度，并恪守写意的装饰性画法，以创新的艺术设计为白底上的白兔作了成功的塑造。“卯兔”三现于方寸邮花，给人们带来一股富丽明朗、灵动清新的风格与氛围。

多元之中的第4轮生肖邮票 — 卯兔四度面世

至2023癸卯年，“卯兔”四上“国家名片”，这是艺术家黄永玉笔下的两幅兔相。依照第4轮生肖邮票的规制，2枚邮票和正方大票幅是“卯兔”第4次驰骋的空间。

综合第4轮系列生肖邮票的总体布局，这轮邮票的设计从最初与第一轮设计者对应，到转化为多元化艺术风格的杂陈方寸，不统一的反差与对比成为这一轮生肖邮票设计的一个特征。如壬寅虎年生肖邮票，就是精微、逼真的老虎的工笔画作。继写实之后，出现在黄永玉笔下的兔相则是恣意挥洒的漫画式勾勒，画风与此前的工笔写实、装饰性写意不同。于是，反差颇大的多元风范便集于第4轮生肖邮票系列中，给人带来不同的视觉感受。说到第4轮生肖邮票的风格，“不统一”“大反差”即为其风。其优，在于多元；其劣，在于不统一。

生肖的重要内涵，就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吉祥寓意。癸卯年的2枚生肖邮票分别题为“癸卯寄福”和“同圆共生”，这“福”与“圆”鲜明昭示了辞旧迎新的寄福祈愿。黄永玉深谙其涵，以灵动潇洒的笔法将吉祥立意化作了“卯兔”的灵动造型，画出“癸卯”之年一个有个性的生肖形象。

在第1枚题为“癸卯寄福”的邮票上，癸卯年引来的“卯兔”以“寄福”状写了邮政的传书。在布局上，以玉兔伴嫦娥、遥远踞月宫的传说，第一次创意了与邮政紧紧相系的“卯兔传书”新构想，所传之“书”就是中国传统书信。一个“寄”字，在玉兔与月宫之间搭起一个“遥寄”时空。这个“寄福”的沟通也打开了人们的想象，从传统通信一直延宕到当代航天科技的“玉兔二号”月球车。而“卯兔传书”所寄之“福”与癸卯新岁的吉祥祈愿有机融合，给广寒宫带来了别样的温馨。

在吉祥的祝福中，还包括了家国情怀。艺术家取“兔”之谐音“图”为构思，勾勒出一只灵动的兔，这只“卯兔”未采用传统玉兔的白色，而绘为蓝兔。“蓝兔”谐音为“蓝图”，黄永玉一张“蓝图”绘到底，构筑起第1枚邮票的主图。这就使得生肖立意的“吉祥”更有提升：这是一张充满希望的国家吉祥“蓝图”。

依照惯例，第2枚邮票采用了生肖“群像”方式，亦即“卯兔”家族悉数来到了方寸天地之间。在“同圆共生”主题下，围绕“团圆”“圆满”等吉祥寓意，形成一个圆形的构图。“圆”中奔逐的三色灵兔，与第1图的“蓝兔”一起，富有动感地表现出了“卯兔”的生机与活力。而兔之白、灰、金黄三色，则象征着祥瑞之兆 — 洁白寓意了健康长寿；灰的冷色则喻其睿智、聪慧与机灵；金黄色调又带来了光明、光辉和财富殷实。

这套邮票第一次将“玉兔传书”的构思融进中国书信文化以及现代邮政元素之间，体现了生肖邮票的邮政本体意识。

30余年过去了，“卯兔”已四度现身方寸天地之间，而每次亮相于辞旧迎新的节庆喜悦气氛中，都有着不同的形象、不同的神态、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创意，但又有一个共同的内涵，那就是生肖“卯兔”所寓意的吉祥幸福和国泰民安之愿。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4轮生肖“卯兔”的4位艺术家的设计也各有创造，从初创的探索到开掘中国传统文化的丰富表现手段，再到以创新性思维创造生肖象征性的造型，直到刚刚来到我们身边的癸卯年别样的“卯兔”，它背负着“蓝图”的宏愿灵动地走向了未来……

邮票天地的四度“卯兔”歌吉祥，将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深刻、深远揭示出来、传布下去，展现出了中国生肖文化隽永的美丽与魅力。

来源｜《集邮博览》总第430期：“卯兔”四度歌吉祥，作者：李近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