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新闻会客厅》8月30日播出“元勋子女重走长征路”节目,以下为节目实录:
主持人: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新闻会客厅》,今年是红军长征70周年,从7月底开始,20多位开国元勋子女重走长征路,今天他们就到达了终点延安。
2006年8 月25日,革命圣地延安迎来了一批身份极为特殊、心情也极为特殊的客人,对于绝大多数游客来说,延安是中国共产党红色政权的摇篮,而对这些特殊的客人来说,这里是他们与父辈们共同生活过的情感的故乡。从7月19日到8月25日,从福建宁化出发,37天里他们穿越11个省,经过8000多公里的艰苦跋涉之后,终于来到当年父辈长征的最后一站——延安
采访罗箭:我还记得在朱总司令的家门口,他教我们玩一种游戏。
从7月初,这群特殊的行者就成了新长征路上一个被万众目光追随的焦点。他们之中包括:周恩来的侄女周秉德、任弼时书记之女任远征、董必武主席之子董良羽、朱德元帅女婿刘铮、贺龙元帅之女贺晓明、彭德怀元帅侄女彭钢、刘伯承元帅之子刘太行、罗荣桓元帅之子罗东进、徐向前元帅女婿张元生。
采访徐海东大将之女徐文慧:红军四个方面军在会宁会师,这次我们后代也代表四个方面军来会师,我是代表父亲的红二十五军团来和他们会师的,我也带来的自己的孩子,希望长征精神能够一代一代传下去。
在延安的宝塔山下,此次活动在歌声中宣告活动圆满结束。而这长长的8000公里,这群年逾花甲的老人们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再走一遍,在父辈们当年走过的这条路上,经过他们的探寻,又有哪些历史的记忆会因此变得更加丰满清晰?
李小萌:现在我们就在延安的毛泽东故居枣园,在我身边的四位就是刚刚风尘仆仆赶到延安的四位来宾,我们做一下介绍。首先介绍的是罗东进,罗荣桓元帅的儿子,也是此次活动的组织者,你好。旁边一位是彭钢,彭德怀元帅的侄女,您好。接下来要介绍的是左太北,左权将军的女儿。然后是罗箭,罗瑞卿将军的长子。欢迎你们,不是应该是我欢迎你们了,应该是我们一起到延安,不知道对于几位来讲,来到延安是不是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罗东进:是。
李小萌:尤其是左阿姨和罗政委来说是不是更是这样?
左太北:对。因为我从小在这儿长大的,一直长到6岁。
李小萌:这个院子你们以前来过吗?
左太北:那时候太小,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延河,有延河水,可以游泳,还有吃小米饭。
李小萌:您呢?
罗 箭:我就是出生在延安的,枣园这个屋子我还有点印象,我记得有一年春节,我那时候已经上学了,小学生来给毛主席拜年,到过这个地方。因为这是主席办公的地方,平常我们也不敢来。
李小萌:我想延安各位应该都来过多次了,这次沿着长征路走到延安,感觉有什么不同?
罗东进:我们从7月19号从北京出发,到现在37天了。另外大家觉得这个旅程还是比较好的,这也是最终的目的地。
李小萌:出来最长时间有37天了是吧?
罗东进:37天了。
李小萌:跟刚刚上路的时候自己身体上有变化没有,累瘦了没有?
罗东进:瘦倒没有,黑了。
李小萌:晒黑了?
罗东进:都晒黑了。
李小萌:左阿姨看着还是很白皙。
左太北:我中间溜了。
罗东进:她是这样,她走到遵义,犯心脏病,我让她回去,她还不愿意,后来医生说不行,就把她送到遵义医院,你在医院住了几天?
左太北:住了五天。
李小萌:当时犯心脏病是因为累的吗?
左太北:比较激动,因为这一路看这些长征遗迹,我们确实非常激动,一个是稍微也劳累,因为老在不停地运动,两方面的原因。
一路过来,在寻觅父辈当年痕迹的过程中,总有无数多的细节,令这些元勋的后代们深深触动。
7月22日,在福建长汀的福音医院旧址,陈知建发现了1927年父亲左腿受重伤时做手术时的病床。
7月26日,在湘江战役旧址,左太北、黄梅和彭钢在湘江洒泪祭拜72年前血染湘江的红军英魂。
8月18日,队伍来到阿坝草原,70年前,任远征就出生在这里一个藏民家阁楼的羊圈里。
触境生情,父辈们当年的长征故事突然变得前所未有地真切。
采访徐向前元帅的女婿张元生:老爷子给我讲当年他们没有吃的,只能吃皮带,把皮带拿来住了喝汤,他们都觉得是美味。后来他们占领了一个地方,终于可以吃上米饭了,结果有9个人噎死了,我印象很深。这次我沿途过来,捐了很多钱,我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我带的钱全部捐出去了。
李小萌:彭阿姨对哪段印象特别深?
彭 钢:印象深主要是在湘江之战那个地方,印象特别深,原来我单位讲过,说湘江的水都是红的,染红的,当时让我们几个人去祭酒,撒上花瓣的时候,我就仿佛看到这个湘江水是红的,当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不由得就掉下来了。
左太北:当时大家都哭了。
彭 钢:所以感觉情感,好像这些亲人都已经在湘江里,牺牲在这个地方,所以这种情感好像发自内心地就出来了。
李小萌:以前是听父辈讲过的事情,现在是亲眼见到了这个场景。
彭 钢:见到了,因为湘江之战是知道的,团长杜宗美,我过去就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他说还不到两个小时就有牺牲了,而且有一个师长后来被敌人俘虏,34师师长,因为打伤了以后昏迷了,34师都牺牲在湘江那个地方,这个师长被俘以后,自己手伸进去把自己的肠子扯断,宁死也不当敌人的俘虏,所以这些情感都出现在眼前,我觉得革命来之不易就体会得特别深刻。
罗 箭:过雪山,过草地,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听父亲母亲讲这一段,从昆明到四川这一段就把敌人甩开了,战斗不多了,但是主要就是跟自然环境做搏斗,那是相当艰苦。
李小萌:您看到了什么让您格外觉得艰苦吗?
罗 箭:我原来还没有这个概念,这次我知道了,好多红军战士实际上是饿死的,因为刚开始过草地的时候没有经验,不知道到底要走多久,只准备了五至七天的干粮,把青稞炒了以后装在袋子里背着。但是实际上草地走了一个多月,所以很多战士走到后来就没有吃的东西,吃野草,采野菜,很多也有中毒的。到了什么程度?后来就不需要向导,后来的人沿着前面牺牲的战士的尸体,作为路标了,这么走出去的。
李小萌:这些信息您以前不了解吗?
罗 箭:以前也听父亲母亲说过,但是还是没有这种亲身的体会,最后我们到了草地一看,那太大了,太辽阔了。
参加此次活动的元勋子女中,朱德元帅的女婿刘铮年龄最大,已经79岁,年龄最小的黄克诚将军的女儿黄梅52岁。但是年龄似乎并没有成为他们再走长征路的顾虑,事实上,几乎所有与长征有关的元勋后代们都希望能参加此次活动,在活动初期,前来报名的人员达到200多人。
这些曾经是窑洞前儿时玩伴的元勋后代们再次相聚,又会有怎样特殊的情感碰撞呢?
李小萌:罗政委,我知道这次活动是您发起的,从您有了这个想法,到真正能够实施了,这个过程容易吗?
罗东进:也不是太容易。
李小萌:为什么会找您牵头?
罗东进:因为我工作当中,和部队,和各方面联系多一点,所以他们想请我出来牵这个头。
李小萌:大家知道这个倡议之后反应是怎么样的?
罗东进:那是很强烈的,都愿意参加。要是说组织,恐怕上百人,二百人都能来,但是我们想了一下,路途比较长,活动起来比较困难,所以就设了一个限。
李小萌:什么样的标准?
罗东进:我们就想过去的书记,还有军队里的司令元帅,几个大将,还有一些老同志,要不然很多人都想来,我们组织出发以前,也有很多人打电话给我,打电话给组委会,听说有的人不去了,我们能不能补上去,还有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们也带去,我们自费也愿意,所以确实是想来的人很多。
李小萌:在设定参加标准的时候对身体条件有没有要求?
罗东进:也有要求,你不能勉强,你要身体能行,像彭钢,她的颈椎不大好。
李小萌:您上路之前想过颈椎病、腰椎病可能会犯吗? 彭 钢:我想腰椎会犯,颈椎我原来都没犯过,25号一直到31号,每天都晕,天昏地转,房子转,我觉得真要是这么下去,我也走不了了,所以在那儿治疗了以后,我一看行了,所以后来7号我就从重庆又赶到会宁,又参加了这个大队伍。
李小萌:算坚持下来了。
彭 钢:对,只要是坐车,就戴一个脖套。
罗东进:她是二次入伍。从隆盛到通道,因为在翻修公路,那个路颠簸摇晃非常严重,经常有时候坐在大巴后面的就弹起来了,后边的箱子也都蹦起来了,那段是比较颠簸,摇晃得太厉害了,尤其是他们颈椎不好的,腰椎不好的,难受一些。
李小萌:山路很险吗?
罗 箭:从胶平渡上悬崖,往旁边看一看怪吓人的。
罗东进:就是他们讲的胶平渡那个地方,从云南下去路都比较好,过了桥以后,到了四川这边,几乎那个坡是30度以上的,因为是“之”字形的,最后爬到上面以后,往下一看,万丈深渊,所以司机讲你们别往下看,你就往前面看。
李小萌:平常如果没有这样的活动,这些元勋子女之间联系多吗?
罗东进:联系还是有一些,有的时候有些活动,见个面,所以跟他们都比较熟悉,也见面。
李小萌:我知道像左阿姨、彭阿姨,你们小的时候是一起长起来的,我还听说过一个雨衣的故事。
彭 钢:有一次我伯父从国外回来,买了好几个雨衣,当时送了很多人,最后可能剩下两件,因为我们俩住在一起,剩下两件雨衣,后来他先让太北挑,我拿着一件,剩下一件给了我,我当时嫌那个小,我说人家挑剩下的我不要。
李小萌:发小脾气。
彭 钢:后来当时我伯父就说我一通,你知不知道,她比你小,她的父亲早牺牲了,而且你姓彭,她姓左,你不知道让吗,所以从那儿以后我就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事情我们俩都还是挺好的。
李小萌:你们小时候在一起长大,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互相看着皱纹、头发斑白了,但是因为父辈的原因,大家在一起携手重新走长征路,这种同行有什么感受吗?
彭 钢:有,比如太北,我在遵义,比她早走几个小时,又听说她病倒了,我说你也不早说,早说我就把她一块带到三医大治疗。
李小萌:互相还很牵挂。
彭 钢:对,所以我一听她病了,我也挺着急的。
李小萌:我们知道,今年因为是长征胜利70周年的一个纪念,所以像民间、媒体都发起了走长征路,作为你们以现在的身份重新走,跟普通人去走有什么不一样?
罗东进:我觉得从意义上来说,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但是从影响上来说,可能外界对我们更关注一些。还有一点刚才彭钢也说了,我们的年龄都比较大,我们的父辈走长征路的时候就是30来岁,现在我们都是60多岁的人了,要让我们像小崔那样组织走,我们也走不过来。
李小萌:您刚才说外界的关注度会更高,您觉得这种关注是出于什么?
罗东进:因为我们的父辈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这样他们的后代也要沿着这条路,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另外也有一些人讲,他们又是坐着车,他要走这条路,什么意义呢?
李小萌:所以今天正好是一个回答。
罗东进:我们出来的时候从网上就听说了,有人讲,这些人开着宝马,开着奔驰,拿着善款去长征,当然这些说法,年轻人不大了解,所以我们也并不是说太在意,但是我觉得我们得给年轻人一个解释,因为他们有这些想法,是有他们的原因的,他们对干部子弟,尤其是对高干子弟,觉得他们是住着洋房,靠着父辈这么成长起来的,所以我就和大家商量,我们提了五不准。
李小萌:五不准。
罗东进:对,不准收受礼物,不坐小轿车,沿途我们都是坐大巴,不专门去旅游,有些旅游景点我们是绕道而走。
李小萌:你们觉得像这样的五不准的自律有必要吗?
左太北:有,非常有必要。
彭 钢:因为这样把这个社会人家对我们的看法能够否定。
左太北:我记得那时候没吃过甜的东西,我就记着那时候大一点了,三四岁了,去挖,这个地方有甜甘草,我觉得小时候甜的东西就是从吃甜甘草,所以我对甜甘草的印象也很深,所以我们这一代就是在跟着革命队伍,实际上是条件很艰苦的环境长大的。
李小萌:小时候吃的这些苦对自己一生都是有影响的,对吗?
左太北:对,我们就是在这个环境里长大的,就是这种生活条件。我再说一句,我在彭伯伯家住那么多年,我不记得坐过彭伯伯的汽车,从来没坐过,可能有一次有病了给我送医院坐过车。
李小萌:我想他们可能会猜测,革命战争年代吃苦是肯定会苦,到和平年代是不是就相对要优越得多了?
罗东进:解放以后,父辈们对我们的教育当中,我们印象很深,进了北京,条件好了,父辈们告诫我们,一个是不能忘了老区的人民,因为我们从小就寄养在老乡家,山东那时候非常苦,老百姓,尤其在沂蒙山区,吃地瓜面和另一种面混在一起摊煎饼,这个也都很少,这种煎饼很硬,拉嗓子,折不起来,不是像现在的煎饼是白面的,就像吃点心差不多,那时候就是叔叔、大爷、大娘他们嚼,在嘴里嚼完了,孩子趴在身上,就像大鸟喂小鸟,是这样的。
李小萌:嘴对嘴这样喂。
罗东进:因为小孩嚼不动那个东西,所以我们那时候肚子大、头大,胳膊、腿都很细。
李小萌:营养不良。
罗东进:我一直到了6岁的时候,走路走着走着就想让人家抱,缺钙,那时候不懂,我母亲有时候把我接回来,给我点白面煎饼,我不敢要,因为没见过白面煎饼,所以父母一再讲千万不能忘了本,是老区人民,是人民抚养我们。
罗 箭:父亲、母亲也经常跟我们讲,他们这一路走过来,是得到了当地群众的大力支持,所以我们走这一路都是要尽量去寻访一些还健在的红军,这些人是为革命做出贡献的。
李小萌:这些走过长征路的老战士,他们见到你们是什么样的反应?
罗 箭:我可以跟你说一个小故事,在昆明的时候,请了当地的一些老红军来,在介绍的过程中间,底下的一位老红军就是我父亲在延安的警卫员,他离开的时候我还比较小,我没有印象,会散了以后,他就上来一把抓住我。
李小萌:他还抱过您呢。
罗 箭:他说你爸爸是谁谁谁,我说是,他说我在延安的时候是给你爸爸当警卫员,我抱过你。我非常感动,我没想到我在长征路上还真找到这么一位老人,我们两个真是约好了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在长征胜利70周年之际重走长征路,对于这个特殊队伍的成员们来说,这是对一段非凡历史的纪念之旅,更是对曾经书写中国历史亲人的缅怀之旅。
采访周恩来的侄女周秉德:我带了一些小石头,洗好了放在家里,这样自己心里会比较踏实一点。
采访张云逸大将之子张光东:父亲当年给我讲,他在长征中吃的最好的是一小块腊肉,后来我在云南听讲解员讲的时候,提到了这个故事。
因为朱敏身体不适,79岁的丈夫刘铮替他跟随队伍,一路来到了父亲朱德当年居住过的地方。
李小萌:这次大家共同的一个大的心愿,是重走长征路,感受父辈这种长征精神,具体到每一个人,可能因为自己的父辈在长征当中担任的职务不同,经历也多少有差异,每个人有什么心愿。彭阿姨,这次您带来的,属于您个人的心愿是什么?
彭 钢:个人心愿,我就是想看看过去和我伯伯,对他的一生中有影响的地方。我可以举几个例子,一个,他跟我讲,他说你以为我们愿意长征,我们并不愿意,后来我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由于五次反围剿失败,他当时跟我讲了这么一个情况,背着背包,因为三军团打得非常艰苦,牺牲的人非常多,所以他打着背包去找李德算帐,我说你为什么还打着背包去,他说我就准备坐牢杀头,因为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多了,这种瞎指挥是不行的,所以他就去找他。找他以后,他首先就跟李德干起来了,就说你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崽就是儿子的意思,就是下辈子,儿子卖了老子的田,你卖掉,心里是不难受的,是这么一句话,当时是伍修权给他翻译的,伍修权可能没有真正把这个意思直接翻译出来。完了以后他就讲,杨伯伯就给他翻译了,翻译完了以后李德就骂他,说你封建封建,就直接说这个问题。从这儿以后,因为我们的力量,损失以后就开始了战略转移。文化大革命前,我伯父在三线的时候,去给老长工送了十块钱,结果文化大革命把他斗得要死,就是说你收买人心,所以这次我也想,当然这个长工已经去世了,他儿子、孙子这次我也见到了。
李小萌:您亲身去找的?
彭 钢:我找了,找了以后,他就说当时我伯父那年讲了一下这个情况以后,这个长工当时就说,他们1966年见面的时候,在三线见面的时候,后来彭德怀问他,你还认不认得我,因为那个老长工眼睛都瞎了,他说我不认识了,他一说我是彭德怀,那个老长工就说,我记得,你当时坐我的船的时候给了我八块大洋,后来我伯父就问他,他说后来生活困难,全部都花光了,后来我也找到他的儿子和孙子,这是一个想去的地方。
李小萌:左阿姨,大家都说这一趟您明显是最兴奋的一个,而且刚才您也说因为兴奋,心脏病都发了,为什么您尤其兴奋?
左太北:长征,因为我父亲抗日战争牺牲了,说实在,我也没听我父亲说过什么,我只是从书上了解我父亲。这次我更深地体会到一点,我父亲实际上在草地,他大概就是试各种草,哪种草有毒,哪种草没有毒,吃了大概六七十种草,他知道三十多种草没有毒,后来到了延安以后,红军过来了以后都知道哪个草可以吃,哪个草不能吃,他们克服了各种困难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所以这个长征精神,只要有了长征精神,真是就勇往直前,战无不胜。
李小萌:是不是您还发现了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左太北:那是,那是在长汀。
李小萌:照片上您那时候多大?
左太北:我那个时候大概也就一岁多吧。
李小萌:那您能认识哪个是自己?
左太北:因为我还有别的其它的照片也是类似的,都是就在那个托儿所。
罗东进:她长得特别像她妈妈。
李小萌:您跟那张照片合影了没有?
左太北:合影了,我们也是比较意外地发现,所以很高兴,到那个医院我们大家都非常高兴,因为当时是等于苏区的一个最好的医院,父辈都在那儿住过院,在那儿治过病,我根本没想到在那儿还有一个我,我觉得挺意外。
李小萌:像你们这代人,生在战争年代,从和平年代成长起来,但是是在父辈的呵护下长大的,和你们的下一代比,他们又完全生活在和平年代,相对要稳定得多,你们这一代人是承上启下,你们觉得你们肩上承担的应该是什么?
罗东进:我们一路走来,我也感觉到,不少年轻人也是对红军这一段两万五千里很崇敬,我现在戴的这个就是我在于都的时候碰到苏州大学,他们也是在纪念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胜利70周年,所以我觉得广大的年轻朋友们,还有很多人辞掉自己的工作来走长征,这种精神是应该提倡的。
彭 钢:要把这个精神传下去,我感觉到这样困难的情况下都能走过来,再遇到困难,我们就都不怕了,只要有这种精神就勇往直前,你有这个理想也就能够达到,我就有这个想法。
左太北:希望我们的后代能理解前辈们那种献身的精神,继续学习他们的精神,使我们国家更大强大。
罗 箭:这次长征路上我们见了那么多年轻人也在探寻长征精神,红军精神,我们感觉非常欣慰,就是说那个遥远的年代离他们也并不是很远,他们也愿意学习,愿意探索,这是非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