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普通女性并不穿高级时装,因为没有足够多的钱和足够好的身材,对于高级时装,她们只会欣赏一下而已。最多,她们会为了一时的成功或喜悦而昏了头地买来一件高级定制服装,当然这绝不是为了将其代代相传。想要饱览那些天才设计师们昂贵奢侈的作品,最好不要去乱花迷人眼般的派对或去观望明星璀璨的红地毯,有个地方可能更适合你———博物馆。
博物馆里的时装简史
或许,即将吸引你踱进博物馆的展览不再是恐龙化石或鸵鸟蛋了,“美国女性:时装中的国家认同”则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年度大作,即便今年的展出内容有些脱离现实,但从“镀金时代”晚期到20世纪中期好莱坞的各式晚礼服已经足以让原本沉闷且“书卷气”的博物馆变得颇具时尚气息。
与此同时,布鲁克林博物馆也准备了“高级时装:时尚界的国家宝藏”展览,并将展览打造成了一次半告别演出———“半”,因为转移协议允许布鲁克林博物馆借回此前卖出的收藏品,因此这个展览几乎全由布鲁克林博物馆曾经或现今的藏品组成。
毫无疑问,所有的展品都是“大师级”的,它们大多几十年没有面见世人了,或是从未向公众揭开自己神秘的面纱。谈及大师,展览中自是俯拾皆是:法国服装设计师史蒂文·阿帕德、无可取代的查尔斯·詹姆斯,都是此次展览的“座上宾”,而后者设计的钻石晚礼服更让展览获得了璀璨夺目的高潮。
当然,还会有惊喜等着你:《乱世佳人》中郝思嘉所戴的那顶镶有沉重金边的绿色天鹅绒帽子。另一个珍品则是维多利亚女王在1896年的家庭合影中所穿的黑色丝绸斜纹礼服,当然,展出的是复制品。至于那些曾被爱娃·嘉德娜、艺术收藏家多米尼卡·德梅尼这样的窈窕淑女穿过的礼服,在展览中已经不能算作是重头戏了———尽管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连城,而且千金难求。
时装的艺术,艺术的时装
博物馆里的物件似乎总是扮演着记录历史的角色,高级时装也不例外,但它们同样反映了更大范围内品味、风俗的变迁和财富流动的历史趋向,当然,技术上的创新和艺术上的想象也不可忽视。
就拿层次分明的布鲁克林展览来说,对大师作品的混搭处理体现出了更为现代化的理念,将反映同一时代背景的不同作品并置,使时代面貌变得鲜活生动。举个例子,在维多利亚的黑色礼服边上,是艾米丽·沃伦·罗柏林所穿的精致礼服,在丈夫被病痛压垮后,她监督了布鲁克林大桥的完工,而这一件,正是1896年她为了觐见女王所准备的。后面则配上一幅罗柏林夫人身着礼服的全身肖像,画作同样也是在1896年。
让我们回到展览,设计师们用精致优雅的手艺将绘画、雕塑、建筑、身体艺术以及戏剧等各个方面融会贯通。一件由查尔斯·弗雷德里克·华斯于1860年为尤金妮皇后设计的精巧的打裥扇形礼服全部由淡紫色的塔夫绸制成,看上去就像是现代派纯色画的先驱。同样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巴黎世家1945年出品的一件礼服,设计师以绘画的手法用黑色蕾丝和白色硬纱为其镶边,并在衣服四面缀满了亮片。
而钻石晚礼服则宛如是一幅曼妙的装饰画:一条黑色天鹅绒线弯曲着穿过礼服的前部,将象牙色的紧身上衣和米黄色的半裙分开,从两边分别绕到背后,呈V字形下落,直至膝盖后方。象牙色的礼服的背部被一条米黄色的直条饰缝分成两半,其流线型的保龄球瓶轮廓是女性曲线的抽象特征,任谁穿了她,美丽的曲线都会毕露无遗———如此杰作,如果不曾有幸拥有,至少也要大饱眼福。
历史长廊中的风景画
与布鲁克林博物馆的展览相比,大都会博物馆则是一次充满美感的、令人神魂颠倒的漫长旅程。80多套礼服和藏品被精心陈列在圆形的画廊里,配上唤起不同时代记忆的壁画,彼此相得益彰。
大多场景都是在夜间展开,间歇出现的是那些运动范儿的吉布森少女、游行装扮的妇女主义者以及一战时期的制服女性等等。当然,在戏剧化的服装整体和大环境背后,是不容忽视的细节。
在雅斯特舞厅里,华斯所设计的晚礼服层叠裙上普遍饰以珠子和刺绣,灵感得于自然的恩赐。在复原的蒂凡尼工作室里,波西米亚客人所穿的那些柱状无腰身宽松女式礼服的织物,在颜色、质地和式样上则有着令人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相信的丰富性。
绢和雪纺绸盛行,表面饰以珠子和古威尼斯金币,通常是几何形状,暗示了建筑学上的细节。1925年的一条法国连衣裙上的图案居然能令人想起那时还未建成的克莱斯勒大厦,时装的魅力自此可见一斑。
最后的圆形展厅是一幅由许多美国女性的照片组成的静态电影,将整个20世纪的大段时间都囊括其中。由此我们可以看到,时装能够打通阶层、种族以及不同艺术门类之间的阻隔,将它们融会贯通,并升华成为更美的事物。当然这组照片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将我们从时装简史中带出,让我们带着心灵的满足和一丝感伤,回到现实。(记者 叶榛榛)